雾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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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荆棘鸟 周六 十月 16, 2010 10:43 pm

总世界观

公元2977年,在耶路撒冷古城发现了一种神秘的地下结晶。经过实验,人类惊异地发现这些瑰丽的结晶居然是某种未知的生命体,并且在不断自我增生中释放出巨大、洁净的能量。科学家诺亚博士将之命名为米迦勒灵魂碎片0号,并且坚信世界上还有其他这样的晶体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同时,博士认为这种晶体以某种有结构的网络体彼此联系。但是没有人对他的假设感兴趣。在能源资源日趋枯竭的未来,太阳能、风能和水等能量所能提供的动力远远比不上这种神秘的晶体。而世界多极局势早已岌岌可危。终于,以争夺米迦勒碎片0号为导火索的世界大战爆发了。以圣城耶路撒冷为中心,全世界四百二十个国家卷入了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战争。当中北美联合邦在主线战场溃败、本土岌岌可危时,他们向对手使用了坍缩核武器。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世界规模的核战爆发了。史称哈米吉多顿。

当世界大战和人类文明被核尘埃冲击的时候,耶路撒冷城下的米迦勒灵魂碎片0号忽然也发生了大爆炸,圣城化成废墟。而世界的另外十一个角落同时爆发出类似的能量。这些能量波形成了某种与核辐射相反的粒子,抵消了绝大部分的辐射污染,并且驱散了一部分尘埃。在那一刻,有许多人声称他们目击到无数天使从裂开的天空降落人间,守护无罪的凡人,审判有罪的灵魂。

哈米吉多顿结束了,人类文明也毁于一旦。在核冬天的废墟上,人们重新开始了历史的轮回。生产力的大倒退使生产关系重新一步步经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社会。为了生存,很多人已经忘记了遥远的过去。

四千七百多年后,人类社会重新恢复了繁荣,生物科技领域的发展甚至超过世界末日之前。这是因为核辐射造成了许多生物和人类本身的变异,因此将人体与人造器官、肢体、甚至智能合成的技术受到空前瞩目。基本上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部分是人造的。

政治上讲,世界进入了五极化的状态。五个超级大国崛起在世界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舞台上,彼此牵制。

这个故事发生在西方的奥威尔共和国,领土主要是今天的欧洲、北非和小亚细亚的部分地区。奥威尔共和国号称为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度,以“人类文化复兴”为号召,领土内有多种古老的和新兴的宗教。由于哈米吉多顿中关于天使的传言,让天主教成为了这数十个世纪中世界的最大宗教。而在奥威尔,它更是国教。

在这个号称“帕拉图理想国”的国家,执政会是最高权力机关,行政会是最高行政机关,真理会是最高法律机关,督政会是最高督察机关,裁决所是最高暴力机关。国家领导人由人民选举产生。

然而这一切只是表象。奥威尔共和国实际被缩写为B·B的综合型企业所控制。国家所有的信息、技术都被这所企业所控制。人们看似自由的生活其实每时每刻都受到了B·B的监控。B·B进一步开发了新的人造器官。在全国从各种渠道推广后,在75年内安装在了所有国民的身上。这一代人造器官是以残存的米迦勒0号的碎片中的神经模块代码为样本开发的。统一代码实现了对全体国民的实时监控。这个计划代号为“十诫”。

一旦有国民被发现有和价值法相违背的思想或者举动,B·B的主机将自动激活植入人体中的安全模式,烧毁人脑的表皮或者电子脑的逻辑神经元。让该人产生即时变异。变异后的人体潜能被米迦勒0号的碎片拷贝激发到100%—120%,将变得狂暴、嗜血、极具攻击性。他们成为没有理智的公害,造成社会恐慌,被称作吸血鬼。然后,以裁决所为代表的暴力机关则顺理成章地杀死这些有潜在反叛可能性的人。

然而吸血鬼这个名称只是B·B的刻意误导。因为在刚开始实施“十诫”的时候,主要的工程师之一盖因从开发计划中意识到了公司的真正企图,他在统一代码研制成功的当晚消失了。为了躲避追杀,他躲到了位于北海的东伦敦。在那里,他开发出一种能够从内部破坏统一代码的生化病毒,一种携带电脑病毒的生化细胞。他把这种病毒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通过噬咬目标的颈部动脉,将这种病毒注入到对方的身体里,破坏统一代码,使对方重新获得真正的自由。在破坏代码的同时,米迦勒0号的碎片拷贝也会激发出对方的所有人体潜能。然而,这种病毒的另一个功能就是模拟DNA链的修补过程。因此,目标绝对不会出现暴走的可能。这种获得自由、力量的过程被称作“初拥”。唯一的代价是,这些人没有办法暴露在阳光下。因为阳光中的黑子辐射能戏剧性地引起病毒修补起来的生化链的强烈反映,最后错误刺激米迦勒0号的碎片拷贝中的能量,引发人体的自燃。

盖因对于选择谁来解放十分谨慎。为了不引起B·B的注意,他缓慢地增加着同伴的人数。组成了一个戒律森严的组织,名为“密党”。只有经过严格考察的人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然而,密党还是引起了B·B的注意。B·B利用政府和自己的主机,在全国制造出了吸血鬼恐怖。为清除密党做下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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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故事的一些基础人设





奥维尔共和国。首都新梵蒂冈,人口一千七百万。

苏格拉底 男主角。C·I·R·P(Council of Idea Republic of Plato)的裁决执行队队长。黑头发、褐色眼睛,中等个头,地中海人体征。绰号黎明十字架。白天的掩饰身份是橡树公园酒吧的老板。以光能作为武器。生化人。操纵光能。和亚斯麦特同归于尽。多年前在恶魔城调查“果核瘤菌”泄漏案件的真相时查出幕后主使居然是C·I·R·P的亚斯麦特。他的目的是为了嫁祸于哥哥。在劝亚斯麦特自首时被开膛手杰克袭击斩断脊椎,同时被亚斯麦特开枪爆头。百分之40的大脑组织被子弹破坏。C·I·R·P将最新 的生化技术运用到他的身上,使他复活。但是没有任何能源能绝对支持他身体的长时间运作。于是思考奈特博士擅自将在耶路撒冷发现的米迦勒0号的灵魂碎片复制体植入他的身体。同频时,实验室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但是苏格拉底完好无损。77天后的黎明,他忽然在医院醒来,重新站立起来。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主要的逻辑思维都是依靠40%的电子脑进行的。电子脑不断发出电磁波,刺激神经元,使60%残存的生物脑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之后重新开始在C·I·R·P服役。但是他和政府高层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因此一直没有人去调查他体内永恒能源的来历。最终战中,自己放弃了生存的机会,从而唤醒了长眠在自己体内的大天使长米迦勒的灵体,毁灭了亚斯麦特。

阿伯特 C·I·R·P(Council of Idea Republic of Plato)的裁决执行队成员。绰号审判号角。高大强壮的日耳曼人,沉默寡言。白天的掩饰身份是橡树公园酒吧的酒保。机枪手。为了保护玛莉-安被开膛手杰克压在毁坏的钢塔下,在临死前按下自爆器,微笑着和开膛手杰克同归于尽。

玛莉-安 C·I·R·P(Council of Idea Republic of Plato)的裁决执行队成员。犹太人。绰号天使之歌。拥有意念力场的能力。白天的掩饰身份是橡树公园酒吧的歌女。幼年时曾经被开膛手杰克强暴。坚强的她极力隐瞒着内心的阴影,成为了情歌歌手。但因此对所有男性都暗自充满戒备。虽然暗恋苏格拉底,但是不敢表白。

橡树公园酒吧 (The Oak Perk) C·I·R·P(Council of Idea Republic of Plato)的秘密基地所在地。

克罗修斯 C·I·R·P(Council of Idea Republic of Plato)的传令官。

奥维尔共和国。废墟城东伦敦,人口九百万。

恶魔城瓦拉齐亚

威廉·米勒 活在玻璃柱子的记忆,历史学家。

马卡维安·托勒密 吸血鬼密党之王。现在正陷入休眠中。

维多利亚 美艳动人的女吸血鬼。亚斯麦特一直追求的女人,但是深爱着马卡维安。当亚斯麦特利用苏格拉底等人夺走沉睡之棺后,她虚与委蛇,意图刺杀亚斯迈特。失败后被放入血族封印壶放干血液而死,成为亚斯麦特的第100个祭品。直接造成了亚斯麦特的自我觉醒。

亚利安 局部生化的畸形儿。在马卡维安的帮助下成为半人半狼的形态,但是右眼还是没有保住。恶魔城的头目,让裁决队陷入苦战。后来被开膛手杰克秒杀。

弗兰肯 毒瘾深重的生化大力士。马卡维安的仆人。被亚斯麦特控制。后来在维多利亚死后临阵倒戈,继续营救马卡维安的沉睡之棺。在毁灭之桥利用共振战术打退追兵失败后,亲手砸碎桥的连结锁,和C·I·R·P的生化军队一起坠入熔岩之河。

开膛手杰克 亚斯麦特的手下。冷血屠夫。从杀戮中得到乐趣。在复仇之战中被玛莉-安打败。偷袭玛莉-安时被阿伯特的自爆炸死。

亚斯麦特 自己觉醒的第二代吸血鬼。马卡维安的弟弟。为了得到自由的真理而请求哥哥对他进行“初拥”。然而谨守密党戒条的马卡维安为了不让弟弟陷入危险而拒绝了他。为了报复哥哥,他成为了吸血鬼猎人,又重新投靠C·I·R·P。用兴奋病毒控制弗兰肯。终于在杀死维多利亚后觉醒成为更强大的血族。和苏格拉底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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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摘抄





第一节 漫谈会

坍缩历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五日,比雷埃夫斯港,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个海港安静地躺在一个面海多山的半岛尖端。这里长满了生着椭圆形果子的树和漫山遍野的花。人们居住在恢宏嘈杂的城市里,山顶有巨大石柱组成的方形宫殿。大眼睛的机械毛驴为人们运送货物,卖花的少女经常在路旁的循环井边汲水。在山脚下座落着一幢宽敞的的院落,和长满大树的海滩遥遥相望。院子里有流着牛奶的喷泉以及同样是乳白色的阶梯。十几个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或躺在阶梯上,或是靠在凉棚下,一边用高脚金杯喝酒,一边从大理石盘里摘取新鲜的紫葡萄放入口中。壁廊的石灯里仿佛有无数的萤火虫在飞舞,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时,一个白袍老人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十分感谢各位来参加今天的漫谈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刚才海耶斯先生精彩的演讲再一次坚定了我的信念——理性的演化不是没有理由的。动物只有在物种变化时才会改变,而人类却能在使世界改变的同时改变自己,能在建立自己的结构的同时使自己成为结构。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智慧的转化。”说着,他朝另一个白袍男子微笑道,“列维先生,今天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

这时,天色黑尽,清淡的月牙从海面上升起。院子里的白袍男人们纷纷开始鼓掌,有人还高声叫起来:“列维,我们对你的马奴合理屠杀论很感兴趣,这一次完整地论述一次吧。”

列维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粗糙的皮肤上浮着一颗颗皮疹样的小肉瘤。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有鞠躬,也没有致意,只是冷冷地说,“文明的征服只有两种形式,战争或者同化。落后的文明,带着先天的畏惧和防备征服先进文明的时候,他们所能理解的最好的保险就是劫掠和杀戮。当这种关系反过一圈的时候,就是教化而进至于同化。只不过此时落后者将它看作文化上的奴役而已。可是,社会进化的过程,同化和杀戮都是同样的手段,没有美丑之分,遑论对错。只要它们被用来实现一个更积极的目的,屠杀也可以是正义的。”

“真是个疯子!”另一个白袍男人霍地站起来,把手中的金杯气愤地扔下了台阶,“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没有廉耻的垃圾言语!尼克玛格教授,我,巴鲁学派的奈德,对您仍然坚持让这种人出现在高雅理性的漫谈会上,感到无比的震惊!”

尼克玛格教授,漫谈会的主持者,就是刚才接着海耶斯发言的、声音沙哑的老人,微笑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可是一种奇怪的声音打断了他。

那是列维。他干瘦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无数的血管在皮肤下贲涨起来,犹如许多蚯蚓一般,一直蜿蜒着爬到脸上。在一瞬间,他的双眼变得血红,扭曲的脸上却带着古怪的冷笑,喉咙里还发出咝咝的声音,“不是同化,就是屠杀。只要为了一个更美好的目的。”话音未落,他如同脱膛的炮弹般飞扑出去,猛地把巴鲁学派的奈德撞倒在地上。奈德像一个小女孩样地尖叫起来,他用玩命捶打着列维的脑袋,双腿胡乱踢踏着。

“吸血鬼!”人们绝望的叫声撕裂了夜幕,“是吸血鬼!”

“他咬我!它要咬我了!”奈德有些嘶哑地哀呼着,如同一只刚被老鼠夹打中的耗子。但是刚才和他一起高谈阔论的同伴都在朝大门逃去,连回头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列维嚣张地怪笑着,焦黄的脸现在纹满了青筋,即恐怖又怪异。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犬齿,柔声说:“现在,接受同化吧,小可怜。”

奈德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手僵直在半空中,原本不停扑腾的双腿也渐渐安静下来。

忽然,半空中陡地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把漫谈会的庭院照得如同白昼。皎洁的月亮瞬间失去了光华,连满天繁星都仿佛在那一刹那消失了。这道白光聚打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刚好把列维钉在它的中心。

列维难听地悲鸣着,弓起身子从地上弹起来,飞也似地从这道白光形成的十字架下逃开。

猛地,火舌喷溅中机枪的轰鸣声连环炸雷般响起,银色的子弹如同***般朝逃跑的吸血鬼倾泻而去。石屑飞散,烟尘四起,布满弹孔的墙壁轰然倒下,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列维在了下面。那些原本夺路而逃的学者们如同雷雨中的麻雀般瑟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筛糠般抖着。

“阿门。”一个粗豪的声音戏谑着,伴随着干脆利落的重装弹铗声。

与此同时,白光十字架也消失了。跟着,三个人影从墙头利落地跳下,看身形是两男一女。他们都穿着黑色的硝康米材质的连身战斗服,外套着束腰风衣。鼻尖以上的面部戴着黑色的防护镜,隐约泛着墨绿色的光泽。

“C·I·R·P的裁决执行队!”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学者悄悄抬起头,当辨认出这三个人的身份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正是!”裁决执行队中的一个大块头,身高足有一米九十,闻声放肆地大笑起来,两挺冰冷沉重的拉奎尔机枪在他手里轻轻巧巧地转了个圈子,“最华丽!最勇猛!最犀利!你们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够了,”身材稍矮一点的那个男人冰冷地接口道,“去看看那个家伙被咬到了没有。我们还是来晚了。”

“哦,拜托,别这么扫兴,”大块头怏怏地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在家里练习这几句台词下了多少工夫吗?噢,”他指了指奈德倒下的方向,说,“有人比我积极得多,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她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和他们一起出现的女裁决执行队员早就蹲在了奈德的身边。紧身衣勾勒出她姣好的体形,即使是在半蹲状态中,腹部也不见半点赘肉,反倒衬托得胸部愈显丰满。大块头扶了扶护目镜,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少女有些愠怒地撇了下嘴角。即使在生气地时候,她雪白的脸颊上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奈德的脖颈,松了口,“没事,他只是吓昏过去了。我们来得还不算晚。哦……”说话间,她瞟了一眼学者被小便失禁搞得一塌糊涂的下身,有些嘲弄地续道,“真遗憾,看来咱们还是没来得及保住他的裤子。”

“别管裤子了,”中等身材的男人看来应该是他们三人的队长,“检查一下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话没有说完,他忽地转过身,朝大理石厅的尖顶望去。

弯弯的月牙,白得发蓝,大得似乎要把天空撑破。月牙的光芒披洒在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身上。他安静地站在尖顶上,海滨的夜风温柔地拂起他的披风,散发出诗歌样的气质。

“你是谁?”虽然在高声喝问,队长的声音听上去仍然十分冷静。

那人没有回答,但隐约在低声轻笑。如果那真是他的笑声,那他的声音就真像桃木风琴一样悦耳。

“根据共和国特殊安全条例第七条,九条,十五条,我宣布你被捕了,”队长一边说,一边挥了下手,大个子敏捷地拉开保险拴,把枪口对向了那个谜一样的人影。与此同时,队长继续大声说道:“你必须保持缄默,立即放弃抵抗。任何可疑举动都可以成为C·I·R·P裁决执行队即刻终结你的法律根据。”

那个人没有丝毫束手就擒的意思。相反地,他优雅地挥起右手,凌空虚划着。粗砺的划刻岩石声从队长背后九点钟方向传来。大个子怒吼起来,双手机枪的转轮如同马达般开始飞转,纯银的子弹壳如同爆米花般四处飞溅,砸在地上,即使夹在轰鸣的枪声中也显得十分清脆悦耳。

无数子弹呼啸着朝那人射去,穿过了他的身体,如同穿过一层薄薄的幻影。

“那是什么?!”大个子愕然停止了射击。他眼看着那个神秘的家伙从容地鞠了一躬,在站直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哗地散开,化成无数黑漆漆的蝙蝠,追着月亮,朝大海飞去。

“该死!”大个子大声咒骂起来,用力踢散了一地的弹壳,“这个混蛋逃了!”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被打死的列维从瓦砾堆里猛地跃出来,利爪箕张,朝大汉毫无防备的后心挖了去下。

突然,列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静止在了半空中。五条狭长光带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将他禁锢在了中心。这些光带全部都是由无数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数字“1”和“0”排列组合而成的。它们缓缓地旋转着,仿佛具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漂亮,”队长朝少女赞许地点了点头。另一条同样的光带正从她摊开的掌心中弹出,如同有生命般朝圆球飞去。“该你收尾了,队长,”少女的声音略带一些慵懒,“我可看不惯你光说不干。”说着,她双手凭空一拉,光带形成的圆球猛地收紧,牢牢箍住了列维。

刺眼的白光猛然闪起,跟着又在列维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发出前倏地消失。没有人能看清那一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列维丑陋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形伤口,散发出蛋白质被高温烧灼的焦臭味道。深深的伤口里面没有涌出丁点鲜血,只冒出一股股的白烟。列维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整个身体像一只打破的瓷瓶样龟裂开,垮成了一摊碎片。一阵夜风吹过,那堆遗骸很快化成了灰烬。

“哦耶——收队了!”大个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欢呼道。

可他的女队友似乎不这么想,冷笑道,“你以为就这么完了?”

“还没有结束吗?哦……你是想超度一下那家伙?省省吧,都已经变成灰了。”

“拜托。你的大脑只有杏仁那么大吗?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你难道不想想,刚才那个你打都打不着的家伙是谁?”

“我才拜托你嘞!整个奥威尔有十五亿人口,我要一个个去想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别的事?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别的事’呢。”

“那当然。比如说……和你坐下来喝一杯,聊聊天什么的……”

“噢,好吧。当猪以每小时180迈的速度奔跑的那一天,我会考虑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月色下继续拌着嘴。几只萤火虫从壁廊的石灯里飞出来,围着他们顽皮地转着圈。而C·I·R·P裁决执行队的队长,则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一尊炽天使拉斐尔的雕像。在雕像的胸口,清晰地刻着一行文字——这正是刚才那个神秘人远远地隔空划出来的。队长沉吟着,伸出手指缓缓抚摸着那行文字,低声念道:

“贝多芬132。”


第二节 橡树公园酒吧

坍缩历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七日黄昏,新梵蒂冈,奥威尔共和国的首都。

太阳早已退到灰蓝色的群山背后,空荡荡的紫色天幕笼罩在这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城市。无数的管道和光缆如同这个城市机体的血管和神经,编织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巨网,层叠在一起。莽莽林立的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商业中心,阴暗霉臭的街尾巷角……这些网络延伸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又同时指向一个中心——圣·西斯廷宫。这栋占地1.5平方公里、高一百三十五米的标志性建筑巍峨耸立在新梵蒂冈的最中心。七十七条被称作“圣道”的玻璃通路从它的基座延伸出来,宛如数十条的透明的长腿般稳稳地扎在所有国家机关的中央建筑里。现在是七点钟,沉重的钟声从西斯廷宫华美巍峨的尖顶上传来,响彻了整个城市。所有的电子显示屏都在这一瞬间同时闪出一个画面,巨大的电子数字“19:00”孤零零地投射在上面。

一群灰色的鸽子低低地盘旋着,掠过中央公园的上空。克罗修斯压了压帽沿,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了大半个脸。寒风萧瑟,街上有很多人都是这副打扮。他满意地看了看四周,加快步伐走向了街角的老橡树酒吧。

自动门在克罗修斯的身后安静地合上。一个中古式的三轮衣帽架吱吱扭扭地滑到他身边,还算轻巧地为他除下风衣,摘下帽子,然后又滑到一旁去。克罗修斯很快地扫视了一下整个酒吧,七八个桌子前都坐了客人,酒吧台那边还有几个家伙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幽暗的灯光让他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除了窗边小舞台上那个像只猫一样性感的歌女。她正懒懒地靠在苏美尔软垫上,在暧昧的聚光灯下低声唱着《落叶的飞吻》。

“双份的黑玫瑰威士忌,淋在纯冰上,不兑水,”克罗修斯随随便便地往吧台边一靠,“谢谢。”

很快,一只汗毛浓密的大手把一只玻璃杯送到了他的面前。琥珀色的酒浆在晶莹剔透的冰块间显得无比诱人。

“嗯……”克罗修斯嘬了一小口,抿了抿上唇,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眼神迷离的歌女,“玛莉-安越来越迷人了。嘿嘿,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抗多久。”

“哦……你不会想试的,”吧台后的酒保咂了咂嘴,“我打赌那女人是个拉拉,要不然就是性冷淡。”

“这么说你又失败了?”

“妈的我就没成功过。她说不和工作的同伴发生关系是她的原则。”

“也许……你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不是,难道你是?”

“说不准哦。”克罗修斯挑了挑眉毛,有些戏谑地看着吧台里的大块头,微笑道:“你知道么,阿伯特,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对你那套‘我能把床干垮’的自夸自赞感兴趣的。更多的时候,她们需要的是绅士样的温柔。”

阿伯特用力锤了锤自己的岩石样隆起的胸肌,大笑着说:“硬件不过关的家伙只有靠软件找补一下了。那女人,好像对所有对她有企图的男人都有第七感。听着,咱们为什么不赌一把。如果你能把上马莉-安,我免费给你调一辈子‘裸奔天使’。”

克罗修斯瞄了瞄阿伯特。这个白头发绿眼睛的家伙有他骄傲的资本——一米九十的身高,铁塔样的体格,强壮得能徒手拧下一头狮子的脑袋。克罗修斯微笑了一下,把苍白的右手伸出去说:“你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场赌局,先生。”

就在两个男人紧紧握手,以表示赌局成立的时候,吧台后的一扇门缓缓滑开。一个服务生端着一盘精致的鹅肝啫哩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中等个头、厨师装束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典型的地中海人长相——黑色的头发下,一对同样漆黑的眸子坚定而冷静。

“苏格拉底!”克罗修斯热情地招呼道,“‘吾爱苏格拉底,吾更爱鹅肝啫哩’!”

“喂,喂,”阿伯特冷笑道,“不应该是‘更爱真理’才对吗?”

克罗修斯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和厨师握了握手。苏格拉底的握手方式很独特,用力,坚定,但是十分短促。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克罗修斯从怀里摸出一张78速的ї碟,微笑着放到吧台上,然后往前推了推,“给你送来这个——米洛娜娃的最新烹饪指南。还没有正式出版,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搞到的哦。”

“谢了。”苏格拉底把ї碟收起来,然后转身回到厨房。

“好了,”克罗修斯把残酒一饮而尽,耸了耸肩说,“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这时,餐厅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玛莉-安的演唱结束了。等她走到吧台旁的时候,克罗修斯靠过去,柔声说:“嗨,马莉-安。近来可好。你知道吗,你刚才真是棒得不可思议……”

玛莉-安从吧台上拿起阿伯特刚为她调制的“裸奔天使”,乳白色、透明橙和一丝淡淡的粉红在高挑的酒杯里滑腻地交融。她对着克罗修斯举了举杯,妩媚地笑起来,雪白的双颊上出现了两个可爱的酒窝:

“再见,克罗修斯。”


坍缩历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八日凌晨1点15分,老橡树公园酒吧的地下室。

苏格拉底把那张米洛娜娃的最新烹饪指南插进电脑的读碟口,成像仪立刻在展示台上投射出一个荧光画面,上面正在显示的是一个繁琐的确认进程。

“不知道这次给发多少个克朗点,”阿伯特灌了口生啤酒,自言自语道,“现在通货膨胀得厉害,眼看我离海滨别墅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我倒想知道C·I·R·P总部对五号我们在比雷埃夫斯港解决的那个事件的进一步评估有没有出来。”玛莉-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的一格格读取的进度条,手指无聊地玩着亚麻色色的卷发,“最近几次事件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我们每次都是在袭击发生前五分钟收到准确的警报,每次都是一个从没有过追踪记录的人突然发生变异,每次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受害者都刚好没有来得及受到任何伤害。这简直就像……就像是有人提前写好了剧本,只等着我们去演出一样。”

“我倒觉得是你太神经质了,”阿伯特笑了笑。

“哦,那么很抱歉,因为我只有认为你的神经粗得像啤酒桶了,”玛莉-安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那个出现在屋顶上的神秘家伙怎么解释?那也是我神经过敏吗?”

“拉拉……”阿伯特喃喃自语道,“这女人一定是个拉拉……还是扮演男的的……”

“你说什么?!”

“不,我是说,你操心的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

“总要有人去考虑这些,”马莉-安不客气地大声回敬道,“谁叫总部那些自称为灵长类的家伙只有草履虫的思考能力的?”

“很抱歉打扰你,玛莉-安·范·斯雷登小姐,”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可惜的是你到目前为止还要在我这只草履虫手下服役五年。所以只有麻烦你忍耐一下了。”

“德·特雷维尔将军?!”玛莉-安用手捂住嘴,脸一下变得通红。

刚才插入的78速ї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确认程序。一个年迈高大的军人的三维影像被成像仪投射到了展示台上。他似乎正站在某个风景如画的热带海滩边上,几个穿着比基尼的靓女正在他身后玩着沙滩排球。虽然知道这只是为了掩饰C·I·R·P关键人物真实所在地所合成的虚拟背景,阿伯特还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我已经看完了克罗修斯传来的报告了,”将军的影像打破了刚才的尴尬,“又一个成功拯救行动。C·I·R·P的所有小队里,我对你们三个一直是最看好的。苏格拉底,我为你感到骄傲。”

“任务编号1984-0105正式封档,”不知为什么,苏格拉底没有直接回应将军的嘉许,只是冷冰冰地回应道,“任务编号1984-0106已经初始化就绪,请下达具体命令。”

“哦,不,”德·特雷维尔将军笑着摇了摇头,“总部暂时没有新的任务给你们。好好利用这个时间休整一下吧。对了,给阿伯特透露一下,这次的报酬和九月份的一样多。”

“赞美圣母玛利亚!”阿伯特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虽然用反了左右手。

忽然,苏格拉底插话问道:“将军,请问你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

德·特雷维尔将军低头看看一个在投影中不存在的屏幕,“热望讷海滩……呃……如果我发音正确的话。你怎么了,苏格拉底?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不能在这里透露我的真实位置的。”

“不,”苏格拉底冷静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是在海滩的话,为什么身后的天花板上会有鲜血在不时往下滴?”

“你说什么?!”阿伯特和玛莉-安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将军也猛地转头朝自己的身后看去。在那一瞬间,阿伯特和玛莉-安也注意到了,果然有一大滴浓稠的鲜血的影像从将军身后的半空中落下来。

“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德·特雷维尔将军的声音仍然比较镇定,他敏捷地从腰间拔出手枪,警惕地瞄准着鲜血滴落的方向。在老橡树公园地下室里的人看起来,这幅景象既诡异又滑稽——将军白发苍苍的背影正对着他们,看上去他像是个正在对那几个沙滩美女喊话。

“你把他们都杀了吗?”将军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愤怒,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微微抖动的肩膀上,看的出来他十分地激动,“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此时,一曲悲怆的弦乐四重奏猛然响起,旋律卷来一种宿命难逃的绝望感,仿佛即将吞噬一舟孤岛的滚滚潮汐。将军手中的枪响了,如同在给这首乐曲配着古怪的和声。很快,他的子弹打完了,乐曲更渐渐趋向高潮。一个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地卷住了德·特雷维尔,清晰的骨骼断裂声和老人的惨呼在深夜里显得无比刺耳。这股力量如同一条无形的大蟒,把将军慢慢拖出了成像仪捕捉的影像范围。他一边徒劳地挣扎着,一边有气无力地喘道:

“我在东伦敦的瓦拉齐亚,救……”

终于,德·特雷维尔的影像消失了。雄壮的四重奏在到达高潮的那一刹那,忽然嘎然而止,只剩下画面上三个穿着比基尼的女人还在自顾自地玩着排球,不时发出一连串欢笑。

“谁能告诉我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阿伯特讷讷地自语道。

“我不知道………,”玛莉-安呆呆地注视着渐渐模糊的投影,“但是,那个四重奏是……”

“贝多芬132。”苏格拉底霍地站起身,朝一扇小门跑去。

“头儿……咱们现在不会是要去那个鬼地方吧?”阿伯特跟在他后面,失声道。

苏格拉底熟练地打开门上的密码匣,萤绿色的光束在他的脸部飞快地扫描着。“没错,”他飞快地键入确认码,“目标地:东伦敦,瓦拉齐亚。坐标:174-E16,61-D3。”

阿伯特和玛莉-安没有说话,默默地对看着。两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难以解读的复杂。

自动门在确认成功的电子提示音中“吱”地一声滑开,苏格拉底大步走了进去。

“阿伯特,你觉得……”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玛莉-安还是掩饰不住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我们应该让苏格拉底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去吗?”

阿伯特烦闷地搓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子,他看着自动门后狭长的通道,用力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只可惜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去通知总部,然后跟上来。现在我们只有祈祷那头儿待会儿千万不要想起什么来。”


第三节 恶魔城

狂风咆哮着把灰暗的浓云卷成碎片,雪暴倾泻到地上,掩埋了东伦敦城里漆黑的断垣残梗。白茫茫的天地间,破败的建筑残躯零落地颤抖着,如同荒野中的一个个废弃的墓碑——过客只能勉强读出上面的名字,却再也无从得知它的过去。

街头巷尾不时能看见已经冻得发青的尸体。它们露在积雪外的部分随处可见一个个苹果大小的瘤子,上面布满了黑色或是紫色的斑块。几个穿着笨重的生化服的人,正在把这些尸体从雪地里挖出来,再赤裸裸地扔到一辆拖车上。除下来的破破烂烂的衣物扔在一旁,堆成一个小山。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夹着尾巴围着运尸车不怀好意地转着,通红的双眼仿佛要滴下血来。

瓦拉齐亚区在东伦敦的最北边。简陋低矮的棚屋之间耸立着一座古老高大的麻石城堡,森蓝的冰凌如同无数半透明的钟乳石样从它每一个突出的部分上垂挂下来。冰风穿过石柱与雕像的罅隙,发出呜呜地怪叫声。

“贝鲁法!”一个浑身灰扑扑的家伙跌跌撞撞地跑进城堡下的一幢塔楼样的建筑里,裸露在空气里的金属右臂上结了一层薄冰,“刚……刚才C·I·R·P在老城区的传送站突然开始运作,有人侵入我们的领域。应该是……是冲城堡来的!”

“你确定吗?”那个叫做贝鲁法的人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长相。他的声音带着两、三重沙哑的回音,就像一台破旧的老式扩音机。

“确定!”报信的人大口喘着气,“已经和我们守在老城区的暴徒帮交上火了。对方火力很猛,不知道那些暴徒们能守多久。”

“哦?”贝鲁法机械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对方有几个人?”

报信的人迟疑了一下,“目前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贝鲁法猛地狂笑起来,粗糙的电子声音在提高频率时发出吵人的吱吱声,“一个人?C·I·R·P只派了一个人来进攻瓦拉齐亚?”说话间,阴影里传来蒸汽喷射和轴承转动的声音,跟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稳稳地滑到了灯光下。这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堆才屠宰好的猪肉,安放在一辆四轮座椅上。两根蒸汽管在座椅上不时喷着白雾,令他粉红色、满是疤痕的皮肤看上去有些湿漉漉的。此时,他在的手上——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两只接驳在胳膊上的巨螯——正把玩着一根手臂粗的钢管。

“贝鲁法大人……”报信的人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那对细小的、焦黄的眼珠。

“唔,召集所有的兄弟。”贝鲁法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是我们守卫城堡,不能让亚利安那个狗头看笑话。”说着,他一下一下地用巨螯夹着那根钢管。每夹一下,坚硬的钢管便如纸做的一样,被整整齐齐地剪下一截。他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手工,喃喃自语道:

“我们来给C·I·R·P的客人准备一个愉快的派队吧。”


暴风雪继续呼啸着。东伦敦老城区的一些旧窝棚经不住沉重的积雪,颓然倾倒。

苏格拉底冷静地站在风雪里,笔直得如同标枪。他熟练地更换着白鲨手枪的弹夹,目光则扫视着自己周围的各个角落。雪地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家伙,都是被一枪解决的,破裂的创口里兀自不停地窜着闪蓝色的电流。

“还有三个……”苏格拉底猛地回手,枪声在他转身的同时响起。一个穿着灰风衣的暴徒惨叫着在一根石柱后萎顿下去——在他露出半个身子的那一瞬间,苏格拉底已经一枪打穿了他的右胸。金色的子弹直接粉碎了他安装在肺叶里的能量起搏器。

“两个……”苏格拉底缓缓地在雪地中迈着步子,踏碎积雪的喀嚓喀嚓声清脆而悦耳。忽然,他把双枪从腋下交错着向后伸出,火舌喷吐中,两声枪响中夹着另一个暴徒的叫声响彻了夜空,震得周围房檐上的积雪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最后一个……”苏格拉底忽地原地转了个圈子,飞腿扫向积雪,风衣的下摆旋转起来,和地面几乎平行。仅存的一个暴徒此刻正从深厚的积雪下飞跃而起,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苏格拉底的脑门。他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像提前预知他的动作一样,将一团碎雪准确地朝他的脸上踢过来。冰冷地雪渣让他呼吸为之一窒,跟着手腕上一阵剧痛,武器把持不住,猛地脱手飞出。

苏格拉底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对方的脑门。“你的大脑是I-3型集成,已经落后了三十年。”苏格拉底的声音比他的枪口更老,“我只要扣动扳机,你就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那个暴徒痛苦地吸着气,惨笑着说:“那你为什么不开枪。”

苏格拉底摇了摇头:“我只杀吸血鬼,而你不是。现在,告诉我,德·特雷维尔将军在哪里?”

“你……你说什么?”暴徒几近呻吟着,“我听不懂……”

“德·特雷维尔将军,”苏格拉底把手枪往前移了移,“他在七十六分四十五秒前在这一带被绑架。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十秒钟考虑时间。”

“我真的不知道……”

“还剩五秒。”

“我不知道啊!”

“时间到……”

刺骨的寒风发出的怪叫成为了寂静午夜中唯一的声音。那个暴徒忽然觉得自己胸口上踏着的那只脚移开了。呼吸瞬间通畅起来的他勉强睁开双眼,只见苏格拉底已经站直了身体,将双枪收进了风衣下。

“你们终于来了。”苏格拉底低头检查着时间,沉声说,“太慢。”

“头儿,你的枪法就要赶上我了。”阿伯特和玛莉-安德身影从街角转了出来。

“玛莉-安,”苏格拉底回头说,“你马上连接东伦敦的裁决所,把这些人交给他们后给我信号。阿伯特到时候会给你我们的具体坐标的。”

“苏格……”玛莉-安有些迟疑,“那你呢?”

“阿伯特,你和我一起去恶魔城瓦拉齐亚。”苏格拉底简洁地命令着,“在我身后A3方位,保持一百五十码左右的距离。”

“不,”玛莉-安焦急地插话道,“你们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到那种地方去。我已经联系了总部……”

“现在对表。”苏格拉底没有让她说完,“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八日凌晨三点十分十二秒。”

阿伯特无奈地看了玛莉-安一眼,低头对表道:“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八日凌晨三点十分二十二秒。”

“阿伯特!”玛莉-安几乎要叫起来。

“放心,我会从背后照顾好头儿的。”阿伯特伸出粗大的指头挑了挑少女的长发,“作为报答,等我回来和我约会吧!”

“不要在这种时候还开这种劣质玩笑!”玛莉-安生气地拨开他的手,“一旦东伦敦裁决所的人赶到,我马上过去跟你们会合!”

“好的。”苏格拉底点了点头,“阿伯特,我们走。”


雪渐渐变小了一些。漆黑的城堡矗立在瓦拉齐亚区,看上去无比遥远,似乎永远都无法接近。几盏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把苏格拉底孤单的身影拉得老长。这条小街上的积雪特别地厚,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人走过了。每一脚下去,松软的雪都直接没完小腿,让人走在上面无比地吃力。

他双手紧紧攥着两把沉甸甸的白鲨。这种20毫米口径的手枪其实并不是标准制式,普通人很容易被它强大的后座力震伤手腕。但是对于苏格拉底来说,它们就像自己双手的延伸,有力并且可靠。

他冷静地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这条小街是如此死寂,可不知道有多少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暗角里窥视着这个独自走在街道中心、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边走着,他一边下意识地碰了碰左胸甲前的一个方形按钮。“保险已经打开了,”苏格拉底默默地确认着——按下这个按钮将启动一种能抵抗450费路尔冲击量的一次性防护场,“守护领域,这东西应该能撑一阵吧。”

袭击在毫无征兆下发动了。

苏格拉底身前和身后各十码的地方猛地发生了巨烈的爆炸。粉红色的火光忽地点亮了狭窄的街巷,地面摇晃中,积雪、碎石、砖头被灼热的气流掀飞起来,轰轰地四处乱砸。苏格拉底在一瞬间开启了淡金色的守护领域,把致命的爆炸能量隔绝在了外面。

很明显地,控制这场爆炸的人是这一行的专家,爆破的冲击波都是从街道两边的破屋内喷出,笔直地冲向对面。原本狭窄的街道转眼间被崩塌的乱石隔断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牢笼。苏格拉底正好处于这个牢笼的正中心。

杂乱的机械运作声在街道两旁响起,数十挺各式各样的自动步枪从断墙破屋里探出头来,对着街中心的苏格拉底开始了疯狂的扫射。

此起彼伏的火舌映亮了夜空,照得城堡守卫们狂笑的脸庞忽明忽暗。子弹激起片片雪花,仿佛在一瞬间让本已渐小的风雪又变大了起来。

在弹雨的冲击下,守护领域立刻达到了临界——很明显,450费路尔的临界值对于这种激烈的状况来说还是太低了。苏格拉底在防护场破碎的那一瞬间就地一滚,连开四枪,打碎了周围亮着的所有路灯。

小街立刻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危机四伏的压迫感如同一块巨石,压迫得人心脏发麻发疼。

“哈哈!这家伙找死!”贝鲁法带着回音的电子声音这时听起来无比的诡异,“兄弟们,去教教他我们这些出生在黑暗里的人是怎么生存的。”

二十几条身影敏捷地从原本埋伏的地方飞跃出来,朝小街的中心飞扑下去。他们手里紧握着凯尔钢刀,如同一群饿狼,在一瞬间就能把目标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半空的时候,雷霆般的枪声在远方响起,在雪夜里听上去既辽远又空旷。

“该死的!小心狙击手!”

贝鲁法的提醒还是太晚了,五声枪响连珠般响起。转眼间120毫米穿甲弹已经让五个冲出去的城堡守卫丧失了战斗能力。

两个街区外卡萨雷斯大教堂的钟楼上,阿伯特已经装好了新的弹夹。他变成暗红色的左眼中飞速旋转着三重数码焦圈,小街上每一个人的移动他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与此同时,五管式狙击枪已经准确地瞄准到了他想攻击的部位。

“砰!”阿伯特轻松地模拟着枪声。嘴唇还未合上,狙击枪猛烈地朝后一震,卡在护肩甲上的枪托带得他高大的身体跳了一下。小街上,又有一个刚探出头来的家伙像坏了的洋娃娃般仰天倒了下去。(已经太监^ ^)



Norms: Norms是存在与银河系中几千年来有感知的种族,他们是独自居住在自然环境中的生命体,可分为:外星人,突变体,人类,精灵,侏儒,巨人,老虎和龙等等.只有他们具有运用咒语操纵的魔力的能力。
human人类
Ontology star本位星:人类最早生存的星球,在空间旅行成熟之后,人类逐渐离开了这颗母星,前往银河系进行殖民运动.调查行星的偶然爆炸和武器的研究使Machines在第二次殖民战争中逐步具备了自己的意识,最终导致"蚁群(the ant)"控制了本位星的所有电子系统,成为了本位星的真正主宰.本位星上大部分人类都被强制改造成Cyborg,以便完全被蜂群所控制.
older Republic旧日联盟:在第二次殖民战争中Machines的叛变,导致各大宇宙财团停战,并组成联盟来对抗强大的机器人帝国.
职业
Invoker魔法师
这类人具有强有力的魔法去摧毁或巧妙应付他周围的环境和敌人.
Clericon牧师
这类人可以运用魔法进行治疗,增强盟军的力量和削弱敌军。
Stalker术士
这类人能够像Invoker一样操控魔法,但是他们又掌握了另外一些法术去帮助自己收集信息,进行暗杀行动,并保持行动隐密。
Warlord督军
这类人是掌握魔法的专家,不仅如此,他们还是格斗专家,武器专家和装备专家。他们大都装备精良,有很强的盔甲做保护,具有不可思议的魔法和防御能力。

Machines国家机器

调查行星的偶然爆炸和武器的研究使Machines在第二次统治战争中逐步具备了自己的意识,他们拥有精湛的技术并且能够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他们的主要行动是使所有生命消失,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主要有三种类型:.

War Machine战争机器
这些战争机器身高超过20*20*20英尺.他们是构成机器人军队的最基本的力量.他们是没有任何生命部件的纯粹的机器,他们可以是任何交通工具,飞行器,机器人或者多种元素的结合体。


Cyborg半机械人
半机械人是生命体和机械部分的组合,每个独一无二的机械人都被中央处理器CPU所操纵.尽管这些机器是活着的个体,然而他们却无法使用魔法。


Scout侦察兵
侦察兵是先进的情报收集者,在机器家族中,他们或者是小型的全机器组成,或者由半动物半机器组成,侦察兵运动神速,拥有轻型武器及装备。


Demons恶魔
恶魔是宇宙战争中的新种族,被机器人解除束缚之后,他们是现实无限噩梦的影子,他们是自然界的纯粹邪恶者,只关心混乱和毁灭.恶魔不能使用魔法,但却有一种神奇的融化力,可以结合并操纵:火,熔岩和冰,寒冷,黑暗或死亡。

Demon Lord恶魔王
恶魔王没有任何人类性格特征。每个恶魔王都是某个种类的管理者,属于恶魔的贵族阶层,他们本身并不对战争感兴趣,但是如被激怒,神勇无敌,他们能够运用他们与生俱来的熔化力,对于一个火恶魔王来讲,使用心灵来操纵一个火球和另一个火球或发射火球100英尺远轻而易举的事。他们也能在稀薄的空气中创造出火,树起火墙作为武器等等。

Demon Prince恶魔王子
恶魔王子具有人类的身高和比例,并带有类似于人或像外星人的性格特征。如果不是具有恶魔的特性,他们能够很容易的转变成自然的人类,外星人,小精灵等等.恶魔王子和恶魔王一样,能够操纵他们与生俱来的熔化力

Abomination (includes undead)不死族
Abominations是外形丑陋的生物,96%具有不死的能力,并且智力低下。他们没有任何熔化的能力,在战争中,他们通常使用简单的武器,牙齿,或爪子来打败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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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荆棘鸟 周六 十月 16, 2010 11: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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