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世界】触星山上的战斗

这个文章由许多人传下来并以亚历山大·伊露之笔记录，里面的内容与真实设定不符（如战场人数）
触星山上的战斗
序
内河是个弓箭手。
“那是什么？”内河坐在城墙边，指着远方一片黑色叫道。
“嗯？”身边的人不觉地向后望去，他们背靠着城墙。“那个啊？”
“还在动。”大将军无灾走了过来，也放眼望去。
内河使劲望了望，在触星山上，所有人平等，他不用对上层人物那么警惕，他突然站了起来∶“敌军。”
大将军不理四周传来的各种杂音，远眺一会后，问∶“多少人？”
“不清楚，超过一百万，少于二百五十万。怎么办啊，太多了。”
“没事，”无灾又向远处走去“触星山王六百万人的队伍就在东方。他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一
曙光下，长在沃地的草丛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摆动，形成一阵阵绿浪。
就在这一碧万顷的草丛中，一小片草皮从地上被掀开了，地下露出一个略微被抬起来的石板，石板下面则是一只脏黑的手。那只手缓慢地推开石板，又收到了地下。不一会，一颗和那只手同样脏黑的脑袋探了出来。那个脑袋和手的主人左瞧右望了一会，跳了上来。
“没有人，赶快上来！”他轻声说。随后他半蹲着走到一旁，四处窥探起来。
一个又一个人从地下蹦了上来。第五个上来后把石板和草皮扔回了原处。
稀客，那名最先爬上来的人，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下周围，说：“笨蛋，石板子都露出来了！”，随后用脚摆弄了一下石板上的草皮，使其将石板遮掩的好好的。然后转过身子来，两眼呆滞地瞪着，问道：“下一步？克里斯。”
克里斯是一名不知是男是女的男子，他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拿出地图，说：“嗯，下一步呢，就是探察敌人主力军队。我们现在在猛兽大道西的沃地边平原，敌人的主力军队在猛兽大道东的沃地边平原，那么我们就往东——”
“等等，”一个人叫道“那里是王座狗的营帐！”
“是的，所以那里就是主力，我们就要——”
“是啊，王座狗的营帐守卫比敌人的骑兵还要多，去营帐里面被砍死是不可能的，对吧？”那人带着嘲讽的语气摇摆着头说。
所有人都呆住了。过了半晌，那人又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触星军六百万人中最优秀的侦察兵就是如此水平的弱智啊，你不会去村庄问问平民啊？”
克里斯听后，动了一下，又坐了下来，失望地说：“军里的事情狗不会告诉平民。”
“现在触星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触星山底下还全是地血。为了征得给养他们肯定不会不告诉平民。算了，要不你们在这里待着，一个太阳步后我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行动吧。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是哪里？克里——”
克里斯呆呆地看着地图，说：“——知道了，别吵。是小火村，正北大约两个良路。问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我从前没和你合作过。”
“我的名字？”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亚速·小木板。”
念着自己的名字，他跑了起来。

猛兽大道是一个凹凸不平的古道。道上铺的石砖已经碎裂，如同匕首一般能刺破每一只猛兽的脚掌。亚速很庆幸自己穿了铜底鞋，虽然这里地处日道以南较远，有点凉。
亚速在大道上刺杀了一名旅人，拿了钱，并戴上了旅人帽，穿上了旅人马甲。穿上时还说着：“抱歉了，陌生人。”然后他跑到了小火村。
小火村的旅馆生意很荒，使亚速不禁联想到某个人的名字，他找了个靠近老板的地方坐了下来。
“啊哈！欢迎，一名旅人啊。”老板是个瘦小的男子，正在修胡子。“您要什么呢？一间温暖的小屋子，一瓶美味的酒，我们还有许多不错的女孩子——”
“我吗，我要一瓶茶酒。”亚速扬了扬眉毛，“还有，老板，我想要一点情报。”
“情报？”老板端着一个肮脏的酒瓶走了过来，并轻飘飘地放在了桌子上“难道你不知道？”
“我从日出城来的，准备去荒海岸干点事情，路上要经过触星山呢。不知道战事如何？”亚速举起酒瓶。
“你的酒钱。”老板微微一笑“就酒来说，三个棕色的”
亚速交了三个棕色的。
“你不想保命那，那我就不管啦。”老板的手还没收回去。
亚速挠了挠头，瞪了老板几秒，又交出了一个黑色的货币树皮。
“触星山现在在打仗。”老板微微一笑，手还没有收回去。
亚速又交了一个银色的。
“王座之主要率领八百万人去打包围我军的六百万敌军。”老板把钱准确地扔进柜台上的布包里，说“人们都去交给养了。”
亚速点了点头。现在，他想飞快跑回触星山，但是他不能让人生疑，便追问：“你怎么没去交？”
老板眼睛一亮，“我呀？现在有三十瓶超烈的酒在军队里，我交的够多了。”老板指着楼上说，“你也要不？一杯烂醉。”
开玩笑，但如果亚速不在执行任务，也许会有点兴趣。
“不用了。”老板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亚速端起酒瓶，一口饮尽那令人恶心的酒，站了起来。他擦擦嘴角，走出了旅馆，还顺便说了一句，“你那该死的酒臭的像马尿，不知道招待们也是不是那种质量。”
随后，他飞跑了起来。

二
稀客是五个人中跑得最快的一个，他接到亚速听来的情报后便率先跳到了密道里。
这个密道也是触星山唯一的密道，密道如同奇迹一般地长，而且相当地宽敞，当然宽敞这个修饰不过是对于密道的后半部分。割地密道，所有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人都这么称呼它，而知道世界上有这个密道的人不超过十人——四个紧急侦察兵，三个大将军，触星山王贾森和他的两名贴身护卫。
秘密通道的末端——也就是稀客现在所处的地带——潮湿而又昏暗。这里经常会有几只比人大腿还要大的鼠跳出来撕咬人，甚至有次稀客还在这里遇上过活骷髅——就是那些守护神（注：可以理解为灵魂）还留在死尸上的死人，当时他遇上的活骷髅帮了他许多——当时他被几十之巨鼠围在了路上。
这次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甚至巨鼠也没有了踪影。他跑着，跑着，跑过了潮湿的，令人呼吸困难的末端，跑过了清凉的中断，然后到了前段。前段十分狭窄，路特别陡峭，左手边是射击口，右手边是一条巨大的没有水流过的运河。运河的右边就是石壁，石壁散发着燥热的气息，因为石壁之后就是地血。稀客还记得两年前的守城战，他们四个把肉贴到石壁上以使其熟透，当时他们在远眺。
密道的入口处是个厚重的石门通往触星山顶的了望塔底。他推开石门，就进到了了望塔的阶梯底下。
然后他就飞快地爬上了阶梯。此时已经是正午了。

三
内河正在射箭。
其他人叫他“马蜂”，射击特别狠毒。每一支箭都准确地射进敌人头盔和胸甲之间。
“如果这把弓是黑币木做的，”他边想边拉开弓弦，“我就可以穿透他们的喉咙并使箭没入另一个人的胸膛”。
近处的敌人正在不要命地分两队攻击触星军，一半城墙，一半军队。如果他们人少一点，他们则会杀出血路逃脱。但是八百万的兵力在外面包围。他们的胆子就大了。
“泼油！”无灾大声喊着“用点上火的箭射击敌方的投石机和攻城槌！”
内河照办了，他把铁锅里沸腾的油痛快地泼了下去。下面传来了痛觉的尖叫声。
“守护神保佑我再也不要听见这声音！”他大声喊叫着试图压住尖叫声，但这只是无用的劳动。他将箭头往刚刚由助理兵倒进铁锅里的油上轻轻蘸了一下，随后又在铁锅下面的烈火中点了一下。射了出去。一架投石机燃上了火。
在一声闷响下，一支弩箭插在了内河身前的城墙上。
“狙击？”内河自言自语说。
他俯下身子，扔下长弓，捡起了地上的弩，并把弩箭插在皮箭袋上。他快速装填弩箭，并瞄准操纵投石机的厚甲敌人——他的脖子也围上了厚厚的铁圈——杀死了他。然后他瞄准了下一名——一个弩弓手。
“你，”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能不能帮我，我们一下？”
内河杀死瞄准的对象，转过身来，却发现和他“寻求帮助”的是大将军。
“当然。”内河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么，请跟我来。”无灾严肃地用护臂挡住飞往内河后脑勺的箭矢，向城墙下奔去。内河也奔了下去。
他们跑到了了望塔。内河计算着时间，沮丧地想∶“如果我还在上面杀人，已经有三百多人死了。”（当然前提是他自己不死，箭矢足够。）
在阶梯后面，大将军在地上摸索了片刻，并在灰色的地上一跳——然后他就突然变小了，在内河看起来就有一种从高处往下看人，大将军成了扁平的纸张了的的感觉。
“下来。”大将军说。
“什么下去的什么玩意！”内河惊慌失措地叫道。
这里是个密道，密道里能从了望塔地板上看见的部分的地和了望塔的地面看起来完全吻合，因此人们会认为这里没有什么地洞。
“摸摸地！”大将军说。
等到内河下去后，他就因惊异而乱叫。大将军没有理他，从地上抱起石板——或者说磁板插到了缝隙之间。“磁铁，”他看见望着刚才那一幕发呆的内河，解释了一句，“别感叹了，请过来，注意不要掉到左手边的凹处。我刚才看见了您的高超箭法，现在就是您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这里有银币木制的长弓和狙击弩，您要做的，就是杀死或弄伤敌人的头领。”
内河听了，吃惊地问∶“王座狗？”
“是的，您可以随便选择在哪里狙击，这里往下大约十分之二个良路，是狙击他的最佳地带。那么这个任务就拜托你了。”说着，他又推开头顶的磁板，爬了上去，“不要告诉任何人有关这条密道的事情，没有射击口的地方不要去，里面危险的紧。里面如果有一个活骷髅，不要攻击，它会帮助你。”
然后他放下了磁板，消失在了内河的眼中。

四
灰空·西沙是个剑士，他的双胞胎兄长湿地·西沙是个盾手。
剑士都排在阵势的中间偏外部分，盾手和长枪兵则在最外头，现在所有人都分为了几万个小队，数百人组成一小队，每个小队都成圆阵并快速地自转着，圆阵的边缘互相距离两个长枪。敌军的骑兵都不敢上前来。上前来的，不是被长枪刺中，坐骑被盾手剁烂腿，就是踏入阵势后被剑士们乱刀砍死。况且，大多数的马都不敢上前，必须用马刺几乎剖开马肚子，马才肯冲刺，地上散乱地排列的死尸又阻碍着马匹前进。
灰空厌恶战争。尤其是那些惨叫声和破碎分裂的肢体，对于还没有杀过人的他来说，这些东西使他反胃而且恐惧。
“也许，我也会变地那样。”
他看见一名敌军骑兵冲进了队伍，疯狂地喊着∶“沙洲必胜！”杀死了一名剑士后被四周发了狂一般的人们砍成了碎片，血在那里如同烈日一般爆开。
他的老师说过，有勇气永不死亡。
但是那人死了。死的彻彻底底，血洒在众人身上，甚至有几滴滴在了他自己的眼睛里。
“有勇气永不死亡。”他以颤抖的口音轻声告诉自己。
“错了，”他身后的一位老兵别过头来说“有勇气难免死亡，无勇气也难免死亡。但是有勇气你死的痛快——就像刚才那人。”
然后那位老兵又转回了头。
”兵力正在不断损失，不仅是敌人，我军也一样。大多数人死于铁骑的践踏，铁骑的践踏可以说是最恐怖的，同样是死，死的不痛快，还是被动物践踏而死。”众人听见大将军南林的声音。“不要让铁骑的贱马得逞，战士们！用枪刺穿它的身体，用盾砸昏它，用箭射瞎它！要不就等它们在你的尸体上拉屎。守护神永保荣誉！”
“守护神永保荣誉！”众人呐喊道。
灰空就是喜欢大伙一起呐喊的时候。他在沙洲参军时，战场上从来没有呐喊过，一直都是老态龙钟的祭司上气不接下气地祈祷，他们跟着悼念。而且他从来没有冲刺过，每次都是“坚守阵地”。
“冲刺对方大元帅的军队！后方剑士掩护，盾手长枪兵冲刺！”南林下令道。
剑士掩护。灰空站到前方（或者说后方？）掩护，他在第一排。眼前冲开了一名身着金银黑三色全身甲的敌人∶他手执金刚石制间的巨矛，胯下的战马披着重重铠甲，就连马腿也隐没在了铠甲之中。
盾手才能应付他。灰空这么想着，平举手中的大剑，准备往那战马的眼部来一次致命袭击。反正这种敌人硬拼是不可能的，而密集的敌人军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躲避的空间。
“砰！”
一声响下，那雄伟的战士不见了，只剩下发狂一般的战马，灰空下意识将剑举起，刺进战马裸露的眼中，在嘶鸣声中战马一蹦而起，两脚踢中了灰空的肩膀和肚子。
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肚子，望着灰色的天空。
“有勇气，也不过被马踏死。”他边自我嘲笑，边拼命睁开几乎就要闭上的眼睛。
灰色的天空，这就是真正的灰空。他看见了。他望着，就这样望着，想起已故的父母亲，想起被强盗杀死的妻子，想着想着，轻飘飘地飞向了自己的名字中。他的躯壳则横卧在湿地上。
是的，横卧在湿地上，因为雨下起来了。

五
内河欣喜若狂地射击着，他刚刚用弩射中了目标，射中了任务目标。王座之主被带下马，他的骑兵和则重重地踏着自己冲向了自己的敌人。
“这么高兴啊，”活骷髅躺在一边，懒洋洋地问，“杀人有那么好高兴的吗？现在用我的眼睛能看见成千上万的魂飘上天空。”
“不是的”和活骷髅谈话，令内河十分不舒服，“我射中了敌军的首领。我们就要赢了。”
“是么，”活骷髅忧愁地看着灰色的天空，“不要那么乐观。我以前也操一手好剑，射箭百发百中。”
内河耸了耸肩∶“你现在不是用爪子么。”
“真可惜，我现在不怕死么。”
下雨了，内河皱了皱眉头。这对攻守双方都十分不利。尤其是像他一样的狙击手（现在可以说是狙击手了）。雨点会把他放出的箭击打，使其难以准确射中目标。
“混帐，”内河叫骂道，“该死！”
“死啊？没你想象的那么痛苦。”活骷髅慢悠悠地说道。
内河没有理他（还是她？），因为一理就会和他吵起来，而他永远也吵不过对方。活骷髅说话没有声音，但是内河能够听见。就像母亲二十年前说的话一样∶保重。他听不见那声音，但能够感受到，回忆到，活骷髅的说话声就像从过去传来的声音一般清晰而又模糊。
敌军转换阵形了，外圈的骑兵们收起近身武器，开始射起箭来，而里圈的敌军则全部攻击起我军的步兵来。
没脑子的王座之主死了，有脑子的执政官正确指挥起了队伍。
执政官，下一个目标。
但是，执政官刚换，他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执政官。而且还有一个糟糕的，又好的事∶雨大了。
“真是混帐！”内河高兴地咒骂着，把手伸出来，感受雨的击打。他从军的时候总是到无雨的地方，六年没见过雨了。敌军骑兵在雨下踏着湿湿的泥土，一个又一个地滑倒，或是陷入坑里。荒地的土地一遇上水就会凹下去。
可大多数的敌人还是在不断地射击，一个又一个战友倒在如同细雨一般的箭下，成为尸体。
“既然你们杀死我们人，”内河自言自语说“那么我就杀死你们人。”
他射击着，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他自己问自己。他看见远方数万名敌人围住了一架巨大的器械——器械大小足够和一座城堡媲美，不怕壕坑，防刺，火攻——是个攻城槌。
是那成为传说的毁城大槌。

六
“工程兵的受难时代到来了！”罗纳德向心里喊道，他竭力推着毁城大槌，和身边无数的人一同流汗，但这巨大的攻城槌却如同蜗牛一般缓慢地移动着。
“一，二，三，推！”主祭司沙哑地喊着，挥动手中的木棍。罗纳德与众人一同使劲一推，毁城大槌动了十来步，自己的脚却陷进了坑壕里。一支箭划过他的脑袋曾经紧贴的地方。
“真他妈的准。”他想。
离城墙还有三个良路的路程，众人却已经大汗淋漓了，就像洗了澡一样。汗臭和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世界，主祭司却在一旁如同疯子一般大叫：“让我们清除这些恶人！冲啊！”。
“你怎么不推，死老头。”罗纳德耳语说，他知道他旁边的大汉是一名狂信者，他很可能比主祭司还要崇敬并相信贵之主。
让他听见就不活了。他想着，而这么一个愣神，使他的手划在了毁城大槌的粗铁板上，一下子在右手手掌上划开了无数道伤口，掌心的皮肤像一条又一条的碎布一般。血液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罗纳德痛苦地盯了一下自己正在经历钻心疼痛的手，想∶“幸亏没有喷出血。”
“快点推，懒猪！愿死神收留你！”他身边的一个瘦子对他大叫。罗纳德无奈地用左手和右手臂顶起毁城大槌，这真是个错误的选择。雨下的攻城大锤表面既滑又冰凉，众人争先恐后地把手顶在罗纳德的手臂上推，使罗纳德又疼又冷，无法忍受，但又没法放下手臂。
血倒是因此止了，但手臂则被压断了骨骼。
“啊啊啊啊啊啊啊！”罗纳德声嘶力竭地惨叫着，突然身子在绝望和痛苦边缘变得没有了任何感觉。他现在需要的只有推。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毁城大槌则逼近了城墙。罗纳德突然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的右手臂已经断了，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出，他感到自己就要死了。
“触星山城的城墙极高无比，与触星山浑然一体。”罗纳德在故乡当建筑师的时候听过一位经验老道的前辈说过。而罗纳德瞪着眼睛死去时，虽然在触星山城墙边，但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断肢，血液和脱了尽的人们。
毁城大槌旁，沙洲军和触星军在激烈地交战着，触星山城墙上弓箭手们放下弓箭一同将巨大的岩石，沸腾的热油和火把往地下扔，死了很多敌人和自己人，但对毁城大槌却没有任何用处，毁城大槌在军队的掩护下由数千名工程兵控制着。以毁灭的力量击打高大的城墙。

七
“往后退！”无灾焦急地喊，“撤退！”
地在不断地震动，不，那不是地，是城墙。弓箭手们都惊慌地向后，向左右边奔去。毁城大槌已经在城墙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于是整个西城墙便开始了坍塌。坍塌时发出的声浪使附近的人们都两耳出血，聋了，但大多数聋掉的人都被落下的城墙碎片砸死了。
南林率领军队攻击毁城大槌，毁城大槌的坚固和沉重正面劈开了触星军的圆阵，但也陷入了被纂夺的危机。没有人控制的毁城大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钢铁废物，现在控制毁城大槌的人只剩下了六万人，一旦这些人被消灭，毁城大槌就成了装饰品，触星山也安全了。
沙洲军当然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为了使毁城大槌逼近城墙，他们已经付出了七十六万人的性命，而且在触星军的圆阵下又牺牲了无可记数的人，现在的沙洲军队兵力比触星军已经没有多少优势了，而且沙洲的执政官和大元帅，自己主祭司都知道沙洲军队的士气有多么低落。
大元帅率领铁骑兵冲来援救毁城大槌，铁骑兵除了马和骑兵的眼睛以外没有任何可以用箭伤到的地方，而且刀枪不入，一般只有重重地击中骑兵将其带下马才能消灭，当然也有刺死，砍死的时候，但很少。因此是令人无比头痛的对手。
“死玩意的，”南林喃喃地谩骂道。他收起巨剑，在尸体堆上拾起一个较为完整的盾牌，走向前去。他身边一名疯疯癫癫的盾手唱着那老掉牙的战歌。南林忘掉了这首歌的名字。
“踩过战友的尸体，我们漫步血海。
我们永不投降，亡者凝视着我们。
刀剑如此雪亮，血液如此甘甜。
战火延烧，只剩下苍白的骨灰。
踩过战友的尸体，我们漫……”
声音越走，越小而粗，如同离去的灵魂。使南林的心感到冰冷，每次听到这首战歌，他都有一样的感觉，这使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首歌会是战歌。这听起来更像哀歌。
歌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士兵们都陆续地唱起歌来。于是南林想起了歌名，并也唱起歌来。这首歌的名字，叫齐哀战歌。在数万人齐唱下，歌曲变得既有力又悲伤，响亮又低沉。士兵们的陆续传唱，使歌曲由小声变到大声，使人感觉如同浪潮由小转大，愈来愈猛烈；旭日渐渐升起，愈来愈明亮。
“既然我们踩着战友的尸体，那我们也将死拼到底，不使他们的尸身受到委屈。”南林在心里想，但没有喊出来。沙洲军就在眼前，众人也停下了歌唱。整个战场在南林耳中突然无比沉静。
敌人平架起枪矛。
一霎那，所有城墙下的触星军都爆出了不同但相似的吼声，并如同着了魔一般向呈锥形阵冲刺的敌人冲去。身穿的盔甲在雨和泥中变得无比沉重，他们便一股脑抛下在地，刀剑破碎，他们就赤手空拳跳到敌人身上与其一同滚落下马……
因为没有了城墙，一切牺牲都将成为废物。

尾声
内河狼狈地踢开巨鼠，顶开了头顶的石板，并爬了上去。
“别忘了回来，”活骷髅悲伤地在内河的脑子里说，“这里无聊的紧。”
“我会的，只要我不死。”内河轻轻地回答了。
他用石板盖住密道，并享受着雨后的气息。虽然大气里充满了腐烂的臭味。
他向东望去，沙洲军队的金旗飘舞在触星山，触星山城墙完全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岩石。
战争结束了。
他信步走了一会，进了一个小村子。他数数手中的钱，密道里有的是被人无意丢下的钱，他带走了很多。
他轻轻走进旅馆，老板正在抱着漂亮的女招待喝酒。老板看见他，乐呵呵地叫道：
“欢迎光临小火村的温馨旅馆，您要什么呢？屋子，美酒，还是——”瘦小的老板抖了抖腿，使怀里的人摇摆了几下，她小声地抱怨了一下。“还是美丽的姑娘？”
“战争结束了，”内河乐呵呵地笑了笑，“我要一间温馨的小屋子，一瓶马尿一样的酒和美丽的——等等，我数数钱再说！”

第一个完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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